云秀一到菜园,她那激动的情绪就止住了。中午的太阳如火焰,将土地炙烤成焦土,每一颗菜无精打采焉着。云秀清楚若现在不浇灌,等到太阳落下之前这些花儿会全部调落。
正淋着,嗬,一枝茎須正努力攀附在离它很远的立子上,明天早晨它就会像其他的根須一样缠绕着的,日日强壮,它们会开出浓郁的花朵,结出果实垂挂。眼前顽强的一枝茎須突然幻化成那些孩子的面孔,他们全部好吃懒做,没有一个孩子听从她,无论喊哪一个帮忙,他们全部表现装聋作哑。
假使哪一个来她身边帮忙,总是耷焉站着不动,或是发脾气跺脚要走。她宁愿把重担全背在肩上,也不愿空喊,有血有肉的躯体比不上一枝求生长的茎須呢,对这样的孩子是爱不起来的。
在太阳底下烤炽着,每一寸肌肤沁出汗珠,然后像下雨似的滴落。她开始憎恨孩子,包括每一个她亲生的孩子,有时候她认为这些孩子才是充满罪恶的,每多一个罪孽便增添一分,孩子带给她的是无穷无尽的罪孽感。每睁开眼看见那群孩子,他们每一个身体里都藏着猛兽,好高骛远,好吃懒作的一副空囊里,一会菩萨心肠懦弱,一会野兽般的凶暴,他们全演化跟随了他们的父亲,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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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秀回到厨房把南瓜盛了两海碗,端在八仙桌上。望着孩子们的吃相,一个个吃得额头冒珠子汗,辣得嘴巴吹哨子响。她半笑半恼小声说:“真是古话‘懒家伙吃饭时出汗,干活时打颤’说得好,不差毫厘。全随了他们的父亲,一屋懒鬼。”
正瞅着发呆时,她看见赵本逵正用暴眼珠恶狠狠的盯着毛毛,毛毛拿筷子还不利索,夹的菜上挂汤淋了一桌,赵本逵那鬼火眼蹬得更圆了。只见他竖起身子,筷子狠敲在毛毛的手指上,打翻了她饭碗,骂道:“我望你很久了,吃饭掸头掸脑,嗒口嗒嘴,嫌不死你。”
“呀,你是胆大,雷公都不打吃饭人。”赵书记尖声喊。
“要打死,嫌不死的东西,送了去不就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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