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显然已将宫婢遣散，美人背对着他，正拿着一柄象牙梳，在绿云鬓发细细地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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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晋行礼:“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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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放下梳子，在镜中扫了他一眼，悠悠叹了口气，“我不叫你，你也不知道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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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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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王贵妃放下梳子，“忙到自你回京以来，除非我请，都不来见我，忙到你舅父生辰，你也不去贺寿？”王贵妃赫然转过身来，指着空寂寂的殿堂，“整个凌霄阁，哪个不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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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统领后宫的贵妃，谁敢笑话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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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妃的美目顷刻间落下了泪，“我的儿子不亲近我，不亲近你母家，你说，谁不笑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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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晋抬起眸，静静看着她，“我跟您解释过，我不能亲近舅父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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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你当我不看史书？自古皇子登位，只有借外戚，哪有拒外戚的？刘彻不凭借岳母，能成为汉武皇帝？他那太子儿子若不是因为外戚失势，又怎会被父亲所杀？你明明有强助却视而不见，还不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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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晋闭了闭目，“母妃，你不要胡思乱想，您是我的母亲，我是您的儿子，这一点，不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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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妃垂下泪，“你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可你却对我的家人千防万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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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晋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母亲，你已嫁入皇宫三十年，还分不清，你的家人应当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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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妃豁然起身，保养得当的青葱玉指指向凌晋，“家人？我的家人，是那个无情无义的帝王？还是你这个不亲不敬的儿子？你们父子一心，我的家人，只有我宫外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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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晋黑沉沉的双目静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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