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的完美无暇,可她爱她为她冻的茧,她爱她为她受的伤,她们都不较从前美了,却在对方眼中愈发美得卓绝。剥落的缺口上生出奇异的连接,扭曲、牢靠、偏执且独一无二,唯有眼前人方能填满。身后硬着一片凉寒,身前软着一团热火,千金之躯经不得放肆之徒无理捣撞,在疾风巨浪里乱了心扉。伤痕在分享喜悦,痛楚是劫后重生,那一刻,她收起眉间倨傲,诧异地想到今后,应当也会爱上她的皱纹与白发,也是在那一刻,她在风暴里颤栗地着陆。
苏青舟秋波微阖,她走神了,眸光虚晃晃落在张子娥抚过琴弦的手上,心想她的手怎生得这般好看,白皙纤长如脂玉,她一时恍惚,想到了昨夜燃烛在侧,她双泽红晕地窝在张子娥的臂弯里,而她呢,白起一张素脸,好生沉肃地用帕子将沾润的十指一根根擦干净。公主半遮纨扇,垂下罗绮袖衫,忍不住在唇边轻呵了一声,念道怪不得学得快——张子娥这双时而按弦、时而弹挑的抚琴手,确是练过的。
林上鸟鸣,芳草清美,琴声融于其间,韵清而悠长,恍若细雨碎碎落在青青竹海,一层层把夏日熏热慢慢淘洗。日影斜斜落于亭内,张子娥身披天光,好似在白衣上镀了一羽光华,她倾心专注,眼帘已合,苏青舟随她一同徐徐合上眼,她忽感困顿,想在琴音中小睡,却又舍不得在琴音中小睡,每一寸光阴都贵若黄金,不舍得虚度,但唯有虚度,才是值当。
曲终。
「臣要走了。」
张子娥本不放心陶府水患,所以亲自来看看,而今见公主治理得宜,此处便无留人之地。公主从来不是璞玉,她在深闺暗自打磨,在男人掌权的朝堂里被迫隐藏光芒,缺少的仅是一个机会而已。其后整都城,起兵戎,镇河山,公主无一不善,张子娥随她一路走来,至今不知她的边界。她学骑马,会用刀,隐忍,克制,坚韧且无畏,不管在何等绝境之地,她都会开出希望之花。
琴声早停,而张子娥眷恋地多看了古琴一回,上次弹奏此曲,已是十多年前的寒山乐馆。机缘或许早已深种,起初若非来梁国走一遭,她不会知晓梁国都城旧貌,更不会知道公主付出了多少才为它换上这等新颜。她的公主有多好,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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