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过半,苏美仪因有孕在身,最先起身离席,随后太子与天子略有酒意,先后暂离。李明珲走出营帐,挥手摒却外人,独自走入一片松林。他素来不喜宴会同祭礼,老祖宗传下来的繁文缛节常常将他带回儿时那场匆忙的登基大典。那是个炎热的夏天,他被一群高他好几个头的宫人密不透风地围着,穿上连日赶工的皇服,那衣服极不合身,领口压得人喘不过气起来。李明珲仰头望见雪雾中淡淡一抹月晕,扯了把衣领,长舒了一口气。
见月色清美,他便迎着月光走了几步,身畔松梢落雪,飘飘若银粉,心间不觉畅快许多。李明珲于松林中徙倚傍徨,漫无目的,他太久未行无意之事,太久未至皇城之外,此间清闲,着实来之不易。登基后,他甚至连避暑山庄都没再去过,除去勤政,山庄中的孔雀亭与潋滟湖,总让他忆起被他亲手送走的故人,那个迫不得已的决定,让他货真价实地成为了孤家寡人,事已至此,他无意去挽回或争辩……
「别动,小心动着了皇嗣。」
树林中传来稀稀疏疏的响动,他神色一顿,屏息站在原地,肃风如刀片割裂在脸上,直啸啸扬起大氅,而原本寒冷僵硬的手,骤然发烫。
「我的,又哪里不是皇嗣?这不成那不成,父皇春秋正盛,你要我等到几时,早知就该……」
如果说第一声是谁他不甚熟悉,那么第二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逆子!
他不爱前皇后不假,可对太子他从未疏忽,一直将他作为不二的继承人来培养,倾注了全部的爱与关注,没想到他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还未至不惑,而他未满弱冠的儿子就已蠢蠢欲动,沾染他的女人,威胁他的性命,挑战他的皇权!李明珲一生隐忍,甚少生气,此刻勃然大怒,拔出腰间佩剑,只是他忘了,他记忆中年幼的儿子,已与他一般高了……
帐中温暖如春,歌舞不断,太子归席后,见天子不在,便向梁王询问天子去处,梁王摆手说他出帐透透酒气。苏青舟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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