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们二人一前一后穿行在稀薄的雾气里,走了一段好长好长的路。四下清净,耳畔只余下潺潺流水声与野鸭扑翅的翛翛声,没有人说话,谁都不忍打破此间宁静,好像如此平淡的相处,便已静好到了极处。张子娥不禁想到了在陶府抚琴的午后,那是一种在战火与兵戈铁马中偷尝到奇异的欢愉,入口顺滑,微微回甜,说不出来哪里好,却又忍不住追忆。
「本宫的丞相,何时归啊?」
「自有归期。」
天顺二十八年春,梁国太尉张子娥火烧苍山,率军将漠北主力截杀五十里外的青羊谷,漠北退守诀洛城,于次月遣使求和。春四月,张子娥辞官归野。
同年六月,梁王病危。
榻边的年轻女子丹唇轻启,吐气徐徐吹动勺中汤药,她一身轻简服饰,无心挽发,胭脂懒抹,珠翠不加身,与过分华丽的王宫格格不入。大块金砖,满绣屏风,殿内各式金银摆件不胜枚举,宫殿的主人将浮夸与奢华刻进了骨,而他却无缘欣赏。梁王躺在珍爱不已的缂丝榻上,双眸半闭,面色羸瘦,嘴边有一阵没一阵地轻嘘着气,任女子将一勺勺汤药送入口中。
「父王为何还不立我为太女?」苏青舟把药碗搁置一侧,柔声问道。她感谢尧山上天家太子的冲动,让她为整垮他如日中天的身体,找到了合理的缘由。男人本半寐着,倏然双目圆睁,虚弱无力的食指暴起似的一抬,又旋即落下。苏青舟见状,体贴地将他的手塞回被中:「女儿已为父王拟好诏书,还请父王盖印。」
「你为何不自己盖?」
「父王您说笑了,女儿怎敢越矩?」
「你要装到什么时候?我是出不了这座宫殿,那你呢,你以为你能赢吗?」他眸珠发黄,眼中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死死瞪着厚重的帘子。此处宫灯长明,烛火无间无休地高烧,他被囚困在一张伸不直腿的短榻上,分不清白天与黑夜。
「我是赢不了,但那又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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