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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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珵美记得，虞盛年曾给他和虞闻溪讲过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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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连当事人都忘却了到底是何年何月，唯有虞盛年清清冷冷的声音仍留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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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说那年有什么让人记忆深刻的东西，大抵是国子监后山的桃花开得繁盛，就连讲学的苏太傅都不忍心留堂，早早便放了我们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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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在林子中胡闹，仗着自己年轻，似有用不尽的精力。我们之中年纪最小的那个总是沉默寡言，见这满园春色也颇为动容，说将来他做了皇帝，就把江南的水岸上都种满桃花，届时花落满城，邀我们同下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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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大的那个折了桃枝做剑，挥舞着说等到他长大，就做一个跟他爹一样的大将军，到时候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是大哥，有他在谁都别想欺负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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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状便道，你们一个皇帝一个将军，我就做个文官吧，把你们的事迹都记下来，写成书卷千古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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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苏太傅的女儿也跑来了，我们中年纪小的那个一见她就脸红，赶忙从树上跳下，又恢复一贯的假正经模样，年纪大的那个早看破了他的心思，便不怀好意的用力摇了满地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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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们笑着，跑着，春风和煦，绿草如茵，花瓣像毯子一样铺向天边，心中真是快活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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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此，虞闻溪已在虞盛年怀中睡熟，虞珵美伏在桌头，在渐渐暗淡的烛光中问道：“爹爹是在怀念故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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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盛年摇头，脸上的笑容渐渐化为一种道不出的惆怅：“爹爹怀念的不是故人，爹爹只是在想，那日的人和光景，后来过去多少年，竟再也曾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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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被风打过枝头，簌簌落下几片花瓣，虞珵美听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比之方才多了许多惆怅：“阿青，莫要再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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