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天珠,长发结成一绺一绺细辫子,面上厚厚涂一层赭,腰间不系“邦典”。
她拿一个吃剩饼子,在阿丑跟前转来转去,逗小狗一样说:“嘬嘬。”阿丑对她没甚么好印象,尤其知道杀汉人的主意是她出的,更不愿理。
逗木头人逗得没意思,她高声叫道:“萨日!”
张鬼方走来问:“干嘛?”
平措卓玛道:“萨日,你教我两句汉话吧。”张鬼方不响,平措道:“我要学——阿丑,萨日在牢房里面有没有尿裤子?”
张鬼方愤愤道:“没有!走开!我把衣服扔了!”
平措卓玛当然不是真想学,使过坏就算完了。末了把拿的饼子丢在地上,阿丑洗完衣服拿去晾,看也不看,从那饼子上跨过去。
张鬼方道:“你不饿?”
阿丑离家以来粒米未进,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说:“饿了。”
张鬼方便指指地上的青稞饼,嘲道:“那你不吃么?”
阿丑心想:“一路货色。”头也不回,说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张鬼方道:“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道理。”
阿丑故意说:“我们汉人就是三岁小孩都知道。”
好容易把湿衣服也晾完,阿丑翻出来一口袋干粮,冲了热水,端碗坐在门口。
这一片是鄣县近郊,毗邻官道,目光所及之处就有十几户人家。每户又各有菜园和农田,根本无处可藏官银。
敢把这么大一笔银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要么张鬼方确信无比,其他任何人都找不见银子,要么他们还有别的共犯,藏在共犯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