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张芝一半是汉一半是蕃,听他们吵吵嚷嚷,谁也帮不了,只得当没听见地挥刀。
到得夜里,张稷查他功课。张芝练会了一半的刀法,步法半点没记住,在门外罚跪。夜里虫蛾侵。袭,张芝一面摇头摆手地驱赶虫子,一面念叨叨地背脚下方位。忽然背后一亮,拉珍从屋里溜出来,笑道:“这么难背?”
张芝正背得头昏脑胀,连忙点头。拉珍又问:"刀法难,还是步子难?"
张芝随口道:"这步法虽有口诀可背,但变化太多,背口诀我也难以记住。而刀法全是动作,我已记了一半了。”
“这便好办,”拉珍听了一拍手,"正巧我也不认得汉字,绝不会偷你家武功,你将刀谱借我一晚上,明天我保准那老头子刁难不了你。"张芝半信半疑,把步法那一本拿给她,又换了刀法默记。翌日清早,拉珍敲门进来,眼眶揉得红红的,手中拿了一件张芝的汉人外袍,道:“你瞧。"张芝接过来翻看,正觉不出变化,拉珍扯过左袖,把那面料斜斜迎着光:“我在这儿绣了字,对着光就能看见。”
他仔细一看,果然袖上用同色丝线绣了口诀,对光时方能看见丝线凸出,顿时大喜过望。
平时张芝起床,先要在院子里练挥刀两百下才许去做别的。而张稷往往就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像鹰盯着猎物一样。到张芝练完了,他也不评价,稍微点头就算过了。今天张芝拿着木刀走进院子,张稷却不在院里。
这两百下挥刀若没有张稷的计数,是一刀都不能算的。张芝怕一会又被抽背刀谱,干脆拿刀比划起来。正练得通体舒畅,突然听见背后一声暴喝,吓得他险些握不住刀柄。张稷白发糟乱,鼻孔翕张,怒道:“谁许你练这个?”
张芝还从未见过祖父如此暴怒的模样,抖抖索索地说:“昨、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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