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令哈雷尔缓慢地衰弱和死去。但拉斐尔的血液,是可以立刻让他腐烂的毒药。
他摊平四肢,躺在地上,目光直视天空。
拉斐尔有一头黑发,他则是银色的。他们一同在天空共舞,是很自由美丽的一幕。
让拉斐尔感染人类病毒的时候,他曾有过不忍。但这种不忍,对血族来说,比人类的生命长度还要短暂。他在无法动弹的拉斐尔手臂皮肤上移动注射器,注射器里有混了病毒的血液。他知道它们会在十几天的时间里缓慢地杀死拉斐尔。
亲爱的,现在还来得及。他当时对拉斐尔说:答应我,顺从我,和我一起渗透断代史,重新制造一个饲育所,专门转化血族和其他特殊人类融合的新人类
他没有说完,拉斐尔抬起胳膊。针尖刺入拉斐尔的皮肤。
我活得够久了,哈雷。拉斐尔说:我也已经厌倦你了。
哈雷尔再也没有回过拉斐尔陈尸的地方。
孙惠然的怀疑和指责都是对的。在看到发狂的孙惠然为了自己的父亲拉斐尔而向他复仇的时候,哈雷尔曾有过一个念头:如果自己消亡了,会有孩子像孙惠然一样疯狂地寻找仇人吗?
不会有的,就连弗朗西斯科也不可能。他的孩子跟他一样冷漠。
他就这样想着这些无边无际的事情。身体如同松软的小山,渐渐塌陷下去。包裹身体的皮肤逐寸破碎溃烂,血和化成血的肉倾泻而出。
哈雷尔想起在春天绿色的山坡上第一次见到拉斐尔,他的头发是黑夜的黑,同样墨黑的眼睛里映出哈雷尔的身影,那是一见钟情的瞬间。
很快,哈雷尔忘记了这一切,他想起的是母亲牵着他的手,在湖边玩耍。之后是更稚嫩的回忆,哭着,手脚舞动,他被人抱在怀里,父亲和母亲赐予他一个人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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