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千丝万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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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动静太大，陶墨在半路醒了，睁开眼睛迷迷瞪瞪地瞅着在旁指挥的顾小甲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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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甲看着他，正要发飙，他却把头一歪，又睡了过去，愣是把他一肚子的火又憋了回去。他恨恨地睡得舒舒坦坦的陶墨，对家丁道：“都给我下手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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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以为他说反话，立刻轻手轻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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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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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折腾完，顾小甲不放心地问顾射道：“公子，要不我打个地铺，在这里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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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射道：“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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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顾小甲不甘心地看向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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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分寸。”顾射有些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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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甲不敢再说，默默地退到门口，却没有立即走，似乎想等顾射回心转意，但左等右等都不见他开口，这才死心，掩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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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重新关上，顾射坐在床边，听着陶墨在那头呼呼睡得香，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就仿佛这黑夜之中他并非独自一人。自三岁起，他便独睡一屋，虽有丫鬟在外间伺候，但她们从来不敢大声，连呼吸都是小心再小心，因此入了夜之后，他便常常有天地之间，独吾一人的错觉。陶墨的呼噜声吵归吵，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这房间的另一头还有另一人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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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陶墨又噎了下，紧接着是翻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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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射倾听了会儿，嘴角无声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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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微亮，陶墨突觉口干，半眯着眼睛起床倒水，但刚走了几步，膝盖便撞在凳子上，整个人向前一扑，趴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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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捂着胸口站起来，睁大眼睛看四周，随即愣住，“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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