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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里有无法掩饰的疲惫,却又有一点点……难以置信的光芒?是对自己竟真的从那样一场追杀中、在那样的天桥之上逃出生天的庆幸吗?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张了张嘴,仿佛想说什么狠话,但最终只是化作一股滚烫的白汽从口鼻中喷出,迅速被寒风吹散。他一只手用力地按着肩膀下那急速蔓延开的湿冷,微微佝偻着背,似乎这个动作牵动着全身碎裂般的疼痛。但他硬撑着,没有倒下去,像一根被打弯了却仍未折断的钢条。
宋栋艰难地从破碎的玻璃碴和变形的座椅缝隙中挣扎出来,额头和脸颊被细碎的玻璃划开了好几道口子,温热的血混着冰冷的雪水流下来。他喘息着,靠在扭曲的椅背上,也死死盯着对岸那个苍白的身影。对岸那道目光,没有投向童舒茹以外的任何人,包括他宋栋。然而,正是这种彻底的、无言的、如同看待空气般的忽视,像一桶冰油倒进了宋栋心底那口被屈辱烧得滚烫的锅里。嗤啦一声,煎熬的剧痛炸开。他眼前浮现的刘星竹护着女孩的坚硬背影,那种不顾一切,那种绝境中的血性……凭什么?那种自己渴求却早已被打碎的傲气,凭什么一个半死不活、行将就木的二世祖还能拥有?麦家的阴影之下,本不该有第二个站着的人!杀意从未如此清晰地燃烧,灼烧着他受伤的脸颊和脆弱的神经。他甚至开始不自觉地用力,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发出咯咯的轻响。
铁木蒿爬出车外,吐掉嘴里带血的碎玻璃渣,骂了声娘,下意识去摸武器,但刚才的撞击让车里已是一片狼藉,他的枪早已不知甩到了哪个角落。他狠狠啐了一口血唾沫,望着童舒茹。
童舒茹没有说话。她也下了车,走到岸边。那向来刻薄或冰冷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沉静的、近乎雕塑般的专注。她死死地、一动不动地望着河对岸那个身影,仿佛整个世界的风雪喧嚣都被她的目光隔绝在外。她的右手,缓缓地向前伸了出去。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似乎她手臂的骨节正在内部发出极其细微的、无法被外界捕捉的摩擦声。整条手臂一点点抬起到和肩平的高度,向前伸直。手掌摊开五指,指尖微微弯曲,正对着对岸刘星竹的方位。
周围冰冷的空气骤然凝滞!仿佛被无形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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