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突然红了一下,咬唇道:“呸!我为何要跟他一起?”
我们利用公主离开了南岭,当时并未引起我良心上的不安。我只当她对从小长大的地方腻烦了,才会一时兴起想出逃。那段时间她一直筹划着周游各国,绘制了好几份路线图,养壮了马装饰了马车。她亲自召见了郭池,问他许多道听途说的异国事迹。又做了一根古怪的木杖,由远走近,木杖上的银铃能告知你她已站在面前了。
游栗对她说:“你怎么不做把剑送我呢?”
公主说她不会用剑,又比划道:“我够不着你的头顶,这根棍子正好。”
我记得当时公主用那根雕花檀木轻轻碰了一下游栗的前额,而游栗也不闪不避,只是含笑说了句:“好痛。”
公主便走开了。我也没有把这个场景放在心上,或是这是后来许多事的起因。
我们是在七月里最热的那晚离开的。白天游栗和我在猎场里清扫野熊的粪便,晚间便睡在猎场。郭池为我们支开了那里的两个营官,我们又从两名看守头顶的爬藤上翻墙而过,终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猎场的范围。
那晚闷热得让人窒息,一条被杂乱无章的野草和灌木覆盖的小路,似乎像噩梦般无休止地延续。没有月亮,也没有任何声响,只有我俩尽量压低的脚步声。我心里明白,要下暴雨了,如果我们不能在下雨前离开,留下的脚印或是车轮印带会把太师的大军变成一条条嗅觉灵敏的狗。这条路真长,我都没有耐心走下去,游栗怀疑在漆黑一片里我们走错了方向,这个念头也在我脑里不停地翻腾。西周全是低沉的空气,天似乎要塌下来了,连喘口气都要用尽全部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