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无甚好说。暖阁设了一小桌酒菜,供着香炉,这才是正经事。她让我为父皇单独上三柱香。
“大殿祭祀,祖先都是一道拜的。如今这里你拜一拜,从你十岁出去,就没再拜过他,想来是不妥的。去年我让你和小冰一起拜,你都不愿意。世间万物以孝为先,你身为君王,应该以身作则。”
我依言照做,眼中却没多少情感。
母亲在我身旁,诚心祈祷:“愿君上保佑吾儿平安
顺遂,子孙延绵。”
我笑道:“不知父亲临终前,有没有想起我们母子。”
虽然暖阁里没有其他人,她让我的态度持重些。
这晚我很想倾吐心事,启口告诉她:“母亲知道临死那刻,他想的是什么?他在想自己的棺柩摆到地宫哪里,要带多少陪葬,悼词用多少字,能有多少人为他哭。他把这些清清楚楚写成遗诏,交给前桥阁保存。”
走进中殿的头一天,我从前桥阁封存的密盒内取出这份遗诏。里面没有提到我,也没有长丰。他没为铁麒麟的继任操半点心。
母亲双手相叠,抵在胸口。她没有什么表情。半晌,木然低语:“多亏神明保佑,多亏丞相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