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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是否该庆幸自己的选择,如果他今晚没有一路跟踪男生回家,他可能不会知道,那群廉价布鞋拿着钢筋找上了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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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价布鞋埋伏在半路,东北过早黑天的夜给了他们最好的掩护,第二机械厂职工子弟的身份让他们轻而易举获得工厂里的废弃钢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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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再会打架的人,也抵不过一群钢筋的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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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筋抽在男生身上,男生的黑色棉服被抽开,棉花纷飞,好像隆冬时节大雪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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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雪,还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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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用手护着头,钢筋刺进他的左手背,血飞溅出来。一滴飞溅到杨今的唇瓣上,杨今尝到他的血是腥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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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命!救命!”杨今不要命地冲上前去,不要命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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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十几岁,他好像从来都没这么激动过,失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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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脚步声临近,是几个成年男人走了过来,廉价布鞋们看到后,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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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今不认识这几个成年男人,但他们嘴里嘀咕的话他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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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杨天勤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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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个杨天勤啊,去澳门赚钱发大财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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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知道啊?啧,他媳妇就是柳枝桂,那个整天穿裙子去上班的骚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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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呼刺在脸上,真是一个好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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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男人们问他们有没有事,杨今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身后就传来寸头男生的声音:“没事儿叔,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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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今回头,看见寸头男生笑得轻松,还若无其事地掸了掸衣服上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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