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白雾喷出来，沾染杨今的眼镜片。即使如此，他还是能看到镜片后那双眼睛在认真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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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抽烟，真的想。或者把松花江的冰凿开，跳进去清醒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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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一直定定看他很久，里边的光亮一点点消失，半晌后，杨今回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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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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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也。”杨今轻声打断他，“我没想对你怎样，你不用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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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拥塞在喉头，梁也顿涩很久，沉声反问：“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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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也听到自己的呼吸也听到杨今的，桥下只有他们两人，这里比任何地方都安静，梁也却分辨不出哪一声呼吸来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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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很久，杨今轻声问他：“你……在担心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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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今的眼神骗不了人，他此刻如战鼓般的心跳骗不了人，担心也好，在意也罢，梁也忽然明白他对待面前这个人和所有其他人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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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担心吗？什么叫担心呢？梁也没好好读过几天书，如果从听到方老师消息开始的那一刻，就一直不停地在想杨今就叫做担心，那便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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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担心又怎么样呢？担心的下一步是什么？他根本无法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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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的北风应当轻柔一些，可横在他们之间的那一股还是如此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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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也把烟点起来，沉声说：“你就不能当个正常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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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抽了一口烟。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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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比烟更苦的，是杨今总是那样看着他——颔着首、抬着眼。杨今眼眸垂下去时，他的眼睛是冷淡的，然而一旦这样颔首抬眼，他的眼型就会变得非常圆。这样的眼神，没人能遭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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