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怕什么？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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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也往前追了两步想要朝他大喊，却为时已晚，杨今微笑着，轻轻抬起脚，脚尖亲吻冬日寒冷的空气，从楼顶坠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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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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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醒，全身盗汗，胸腔猛烈地起伏，大口呼吸许久也不见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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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手中还紧紧抓着黑色羽绒服。而羽绒服的赠予人跟他在铁索大桥下见了最后一面，问他什么才是“正常”，跟他说对不起，跟他说害怕，哪一句都没得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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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还是黑的，梁也仍然觉得难受。似乎烧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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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应闭眼休息，却一刻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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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师的死在大脑中循环，清醒时想，睡着时梦，想着、梦着，故事的主角就变成了杨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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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也神经质地翻身下床，哆嗦着病恹恹的身子穿衣穿鞋，一打开门才恍然想起天还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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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静太大，把孙娴吵醒了，孙娴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很想把他的梦魇跟母亲说，可是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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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巨大的、沉默的痛苦。而这样的痛苦杨今每天都在经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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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着眼，硬生生在床上躺到天微微亮，梁也出了门，直奔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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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下十度的天气里，他发着烧，在三中校门口定定站了将近一小时，没看到杨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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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问门卫大爷知不知道一个叫杨今的男生，戴眼镜，高二的，白白瘦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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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上下打量他，许是看他长相和打扮都和正经高中生不沾边，没好气地道：“你谁啊？找我们学校的学生干啥？走走走，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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