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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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也只好离开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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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却又一步三回头，期望学校里能再走出来一个人，期望那个人正好是杨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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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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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师的死反复在他大脑中放映，他看到他的血，看到他的肉，看到他砸在地上支离破碎的样子。原来人体这样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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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也的脚步越来越快，他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奔跑起来，跑回家，拿了自行车，一言不发地往友谊小区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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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娴在后面喊他，问他发烧了还要跑去哪里啊，他无暇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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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地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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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小区三栋一单元五零一，黑灯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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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车骑得太猛太快，寒风像一双无形的手将他面部的皮囊撕开，他觉得双颊干裂，痛得好像要脱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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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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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能有戒同所里的电击棒疼吗？能有从楼顶跳下来砸在地上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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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那天在铁索大桥下，不问问他：你为什么更害怕？你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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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除了“叫杨今的男生，戴眼镜，高二的，白白瘦瘦的”，就再也不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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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开始要救他，为什么救了他又不负责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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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的冬天远未结束，梁也吹着冷风发着烧，定定站在一单元楼下，细数自己的罪状，最终发现罄竹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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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跨上自行车时，梁也已经失去判断能力，他循着本能往前骑，停下来时发现自己出现在杨今旧家的大院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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