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也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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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娴轻轻拍了拍杨今的手,小声问他:“孩子,没吓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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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杨今回答,顿了顿又意识到应当礼尚往来,于是问,“阿姨,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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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娴拉过他的一只手,紧紧攥在手心里,克制地、沉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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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好不好不要紧,阿姨害怕牵连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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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今心脏倏地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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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杨今想起很久之前,柳枝桂也曾这样握紧过他的小手。那是在他八岁那年,他和妈妈把杨天勤送上前往南方的火车,他抓着妈妈的衣角问爸爸走了怎么办?妈妈握着他的手说,今今,妈妈一个人也可以保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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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娴在他身边说:“你们往后都是要成家立业的,可不能染上污点,不然找工作还有娶媳妇儿都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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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你,孩子,你家条件这样好,你父母肯定能给你讨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当媳妇儿,那是多么好的事儿!可千万不能在我们这种穷人家里头栽了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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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娴的话非常直白,他很轻易就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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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懂孙娴希望梁也成家,也听懂,梁也生活在这样温饱和健康都成为问题的家庭中,是没有太多别的选择的,那些对自由的向往,之于梁也是不能够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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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生活在杨天勤和柳枝桂的阴霾下,除非真的能够逃离哈尔滨,否则命运留给他的,也只能是对他的父母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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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羡慕,羡慕同样是言听计从,梁也的妈妈却至少是真心对梁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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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责,自责自己执拗于梁也的回答,却从未设身处地替梁也想过。梁也会为母亲着急,也会为他着急,即使程度不同,他也该到此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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