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磨蹭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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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今看向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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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自己现在没有资格陪伴梁也什么，那是梁也的家事，再管就越界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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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梁也仰头回看他，车里没有光，梁也的眼本该是暗的，可杨今却看到微茫的光亮，紧张的、迷茫的、无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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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废旧铁轨的那夜，梁也主动讲起他父亲的故事时，同样的眼神也落在杨今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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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杨今给了梁也一个拥抱，现在杨今毅然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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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杨今所料，省医院可以叫救护车下乡，就是需要按病情严重程度和公里数收费。省医院救护中心给县医院打了电话，了解清楚病情之后，跟梁也说了个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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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也看了一眼钱包，抬头问：“现在……就需要付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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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今看出他的窘迫，掏出钱包上前，“我来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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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身后传来低哑又疏离的一句：“谢谢。钱我之后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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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今心一紧，勉强对他笑了一下，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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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朝北，驶向梁也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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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个不停，冬夜里的东北那么黑，那么宽广又那么寂寥。救护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国道上，世界安静得只剩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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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今和梁也并排坐在救护车后厢，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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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今转头看梁也，看到他额角的青筋都暴起，大冬天里出了一头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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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无尽的愧疚。越接近梁也的家乡，杨今的心里就越难受，总是想到梁也父亲的死，总是觉得自己不配坐在梁也身旁，更不配再去触碰他母亲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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