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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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科病房的夜晚并不宁静, 患者大多呼吸道和肺部都有些或重或轻的病灶，直到凌晨还是会时常传来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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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位患者家属匆忙打开了病房里的吸顶灯，强光立刻照亮了室内的角角落落, 紧接着几名护士端着输液瓶走进病房停在宋初隔壁床位，隔着帘子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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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被吵得睡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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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这样的四人病房里留宿，还是宋初妈妈重病住院的时候, 似曾相识的动静不断在他耳畔此起彼伏, 昏昏沉沉间他好像又被卷入了那段无依无靠、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一步一步被推向死亡边缘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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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芷也没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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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紧绷着一根弦, 始终顾念着把宋初哄睡之后她再去租借行军床的事情, 大约凌晨一点刚过钟芷便迷糊地睁开双眼, 右手刚刚抬起将身上的棉被揭开一角, 就被怀里宋初惨白的脸色和满头的冷汗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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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阿初，醒醒……”轻轻拍打他被冷汗打湿的侧脸，钟芷拽起袖子将额头的那层薄汗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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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慢吞吞地睁开双眼, 他迷茫的瞳孔还有些涣散看不清眼前事物, 双手先由着本能抓住了钟芷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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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挣扎着要说话，钟芷熟练地将他脸上的氧气面罩又换回了鼻氧，挣脱束缚的那一刻宋初再也顾不上干涩肿痛的喉咙, 急切地重复钟芷的名字：“阿芷，阿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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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钟芷俯身绕过宋初双肩将他整个人拥进怀里, 才发现他身上的病号服都被冷汗沾湿泛起阵阵潮意：“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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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梦到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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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噩梦里宋初又再次看到了母亲濒死时枯槁的病容, 母亲瘦到完全凹陷的双颊和浑浊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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