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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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江把茶杯搁下，瞥了眼裴屿的房间门：“说你多少回了，别关门，你妈每天都要进去给你收拾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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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都给我拔了，我关上门你们不也照样能开。”裴屿不以为然，伸手拿了个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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馒头刚蒸好，烫得很，裴屿边吹边颠着指尖揭了个馒头皮儿，揭得很是完整，金黄香脆的煎蛋往里一夹一压——裴屿刚咬一口中式自制三明治，就被裴江用筷子狠狠敲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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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屿只好撒开嘴仰头冲厨房喊：“妈，吃完了再忙活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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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亚男洗手上桌，目光扫过扔在盘子里那团坑洼的面心儿：“说你多少回了，你在学校也这个吃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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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多少回了”大概是父母同裴屿交流时必说的开场白，仿佛没有这句词就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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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回？两分钟内，一人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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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屿面不改色腹诽完，随口回答：“我这吃相还不够英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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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江不理会裴屿的调侃，面色严肃：“你们学校能攀上五中，是天上掉馅儿饼，撞了大运。从今天起，你要拿出名校学生的面貌来，态度和作风都要向优生看齐。爸不要求你飞哪个枝头、做哪只凤凰，只要求你别成天跟那些野鸡小子们搅在一起插科打诨、不务正业。你也高二了，高考就是一转眼的事，现在抓住机会赶上去还为时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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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亚男像中了头奖一样喜色难掩，她拍拍裴屿手背：“下午妈去给你开家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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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屿没太听进老干部发言，支支吾吾答应得十分敷衍。他几口把馒头皮儿裹鸡蛋塞进嘴里，飞快擦干净手，起身时腮帮子鼓包嘟囔一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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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亚男拔高嗓门：“嗳！别吊儿郎当的，把校服穿好！新校服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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