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人世变幻，世事沧桑，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站在他眼前的人，不再是上书房中喊他先生的少年人，也不是京都中那个谨小慎微的诸侯王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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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驱逐蛮横的胡人，收复沦丧的故土，用鲜血和荣光洗清了父辈的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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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中原如今的主人——即便卸下伪装做回女子，她也依旧是北方名正言顺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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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他穷尽心血，也无法阻挡在雄关之外的敌人。六年来，他对着北方一望无际的穹宇，对着线人传来的一封封战报，对着舆图上燕军打下的一座座城池，无数次揣摩她的想法，推测她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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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这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他竟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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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该是这样的啊……记忆中那个叫楚晏的少年人，总是鲜衣怒马、言笑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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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的燕世子，却阴郁沉寂，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像极了一座正不断酝酿、即将爆发的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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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聚集的黑云暗沉沉地压了下来，顷刻间，便是一副电闪雷鸣、狂风呼啸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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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世子攥紧拳头，猛地将剑钉入地面，用力揪起了那位林姓公子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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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他倒是有情有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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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字，每一句，楚晏都咬得极重极重，仿佛恨不得生啖其血、生食其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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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不堪的荀清臣闭着眼睛，更加剧烈地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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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的血源源不断地从胸口处渗出，将原本素色的袍服都染得糜艳无比。但他却像是没有知觉，不挣扎，也不求饶，提线木偶一样，被燕世子放在手中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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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七年，你的心肠就变得这么软了？还是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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