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被补齐了。
顾雨崇忍不住垂眸,茫茫黑夜,陈山润闭着眼,胸口微微起伏,睡得很安稳。顾雨崇伸手,却没触及皮肤,隔着分毫距离临摹他的眉眼。
陈山润的头发长了不少,挡住眉毛,眼窝微微凹陷,但脸色比生病时好太多了,脸颊也长了些肉,嘴唇微抿,隐约能看见浅浅酒窝。
顾雨崇喉咙哽咽,又开始不切实际地幻想,如果那年陈山润没生病该多好,他们该有多少个像这样的夜晚。
眼神沉了沉,顾雨崇收回手,轻声道了句晚安,闭上眼睛,呼吸渐缓。
片刻,“嘎吱”窗外的枝桠断了一截,顾雨崇皱了皱眉,却没有醒,翻了个身,又开始做噩梦。
梦境纷纷扰扰,反复重现十八岁,陈山润第一次进手术室那天下午。
那日顾雨崇下了晚自习才赶来,他看着白床单,心脏骤然缩紧,跑进急诊大厅,望着亮着红灯的“手术中”三个字,脚步虚晃,踉跄地往后退。
书包里塞满试卷和课本,太重了,他扶着墙缓缓坐在长椅上,抬头望向走廊的电子钟,暗红的日期像刀子一般扎进眼底,早上刻意回避挂历上的日期,如今避无可避。
今天是父亲去世一周年,也是陈山润绝症确诊第一天。
顾雨崇眼里半是麻木半是怔忡,他屈起膝盖蜷缩在椅子上,心脏抽痛。原本想好和陈山润考哪一所大学,去哪一座城市,但手术红灯亮起,此后人生被搅得乱七八糟,再也没有骑着单车回头就能看见陈山润的日子。
遗憾变成噩梦,折磨了顾雨崇整整十二年。以往吃了安眠药和镇定片可以缓解做噩梦的频率,而近日黑帮纷争不断,他神经紧绷,药吃的再多也没用,一闭眼,还是那年没跨过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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