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她分明可以选择把话说得比面对他人时更清楚、更直接、更细致，便于他真正地去理解她。若要他超乎常人地明白她，她难道不该超乎常人地坦白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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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从不撒向别人的气，都不明不白地撒向这一个会真心理解她的人，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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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对他，又有几分真正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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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该吼你，”方别霜眉骨抵着他的胸口，眼角溢出的泪都渗进了他的衣襟和指间。他一呼一吸间的错落起伏，她都清晰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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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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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决定对他毫无隐瞒，“我任性了。知道你不论如何都会待我好，所以肆无忌惮。我不该这样。只是刚才我，我好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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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扒住他为她拭泪的手，仰头试图穿透虚无凝透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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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烛垂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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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看少女深皱的眉、湿粉的脸、无意轻噘的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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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瞳上水雾澄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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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倔且不服，从无低头，拒人千里之外的她，此刻正攥着他的中指、无名指、小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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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柔软，和她的泪水一样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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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疼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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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担心你的伤，还总怀疑你是不是要死了。你是不是要死了？”她说着说着就问了，鼻子吸吸气，又道，“可我不至于为救别人的命这样又那样。我觉得我喜欢你，想与你亲近、看你好好的，我才要这样做。你竟然怎么都不明白，我要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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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咬唇，问：“你现在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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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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