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两人在糊了报纸的屋子里给人织手套，工厂的手套大拇指织不好，需要人工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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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手套一毛，篮子里摞了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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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眼睛不好，从箱底翻出一副镜片晃动的老花镜，边钩线边骂什么破眼镜假冒伪劣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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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袖放下钩针，把老花镜摘下来，小手抠出镜片反过来安上去，给老头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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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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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大半月，春天还没来，老头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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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云袖第一次参加葬礼，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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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来的人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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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隔壁大姨，有打工老板，有镇长，还有好多人，挤在小小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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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在高大的棺木后面，低着头抠着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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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敢用力，她怕老头再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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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随丧葬队运走了，她远远跟在人群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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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下葬了，人都走远了，她就蹲在墓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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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长找到她，说老头给她留了两样东西，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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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信封皱皱巴巴的钱和存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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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张镇上小学的入学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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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长说，老头卖了所有东西，给她留了很多年的学费，希望她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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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这个词其实用的不太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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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云袖识字之后，看到了那封通知书的背面，写着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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