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沉,接近棕黄,内部的光点流动得更缓慢,散发出的暖意也更加厚重、内敛,带着一种……能量被高度压缩的奇异感觉。
父亲没有像在冰原上那样直接把它塞给李玄。他沉默地看着掌心的晶体,又看看李玄,眼神复杂得如同冻湖冰层下涌动的暗流。最终,他将这块更大、更凝实的“暖阳”轻轻放在了李玄的枕边,距离他的脸颊只有几寸之遥。那温暖的光晕柔和地洒在脸上,带来安心的感觉。
父亲粗糙的大手,最终落在了李玄的额头上。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掌心的厚茧带来的粗糙触感和一点点……几近于无的暖意。
“睡吧。”父亲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强行压抑后的疲惫,穿透了李玄昏沉的意识,“……别怕。”
别怕?
李玄在温暖的包围和沉沉的药力作用下,意识彻底滑向黑暗。但在那黑暗彻底吞噬他的前一秒,父亲那放在他额头上的手……似乎……极其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那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像一粒冰冷的尘埃,无声无息地落入了李玄沉沉睡去的意识深处,与之前指尖的幽蓝光丝、冻住的血珠、以及那沉重忧虑的眼神混合在一起,凝结成一个更加冰冷、更加复杂的谜团。
隔离舱的灯光熄灭,只留下枕边那块棕黄色晶体散发着柔和而孤独的光芒。舱外,父亲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伫立了许久,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着秘密的雕像。冰冷的医疗舱再次被绝对的寂静笼罩,只有生命监测仪发出规律而单调的滴答声,记录着幼小躯体内那“异常”的生命律动。
记忆的碎片,再一次冻结。这一次,冻结在隔离舱的冰冷、晶体光芒的温暖、以及父亲那只似乎带着无尽沉重与细微颤抖的手掌所构成的矛盾画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