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有十分钟,陈牧成不知道,他感知不到时间的行走和流逝,不知道是经历了短暂的还是漫长的分秒后,杨乘泯掐着他的后脖子,把湿淋淋的他从水里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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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牧成喘着气,从黏住视野的水里挤出一道混沌的视线,嗓子嘶哑地说:“哥,我心脏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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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心脏疼,他凭什么这么满是委屈的跟他说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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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就不疼吗?”但为什么,为什么会疼。这种仿佛一把刀子尖在沿着心脏活挖活剜的疼,是因为他再也没有妈妈了吗,是因为他什么也没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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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乘泯已经彻底崩溃了,前二十多年从未有过的种种崩溃从各个方位袭来,不分前后地一齐挤上他的肩背,要把他活活压碎,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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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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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还要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些,陈牧成还能说什么,他就是因为爱他才做这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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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牧成疼着眼,嘴巴含出嘶哑的声腔,异调得像嗓子在哭:“我爱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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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说爱他了,给他一个别的能充分让他相信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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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乘泯被肢解,被冲击,被崩溃,被颠覆,被坍塌,在他口口声声的爱下,整个人犹如被他撕碎再被他拼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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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陈牧成很痛苦,一种说不上来,讲不明白,像心跳一样牵控着他全身心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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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各种情绪缠在一起糅在一起纠在一起的痛苦,像一种感情。一种催着他,推着他,引点着他,驱动着他,最后逼着他让他认识,让他被迫将他空白的,从未触碰到过的那部分感情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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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起来了。从阳台,借着一地散开的,何欢生前的衣物烧起来了。\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