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阵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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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一口乌血顺着她的嘴角淌下，她双目紧闭，直直向后栽去，“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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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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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嬷嬷声嘶力竭喊着，朝那床榻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磕着响头，额头磕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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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漪月僵硬转身，瞥见桌上那个精致的瓷瓶，里面已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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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了解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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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高居后位而不招摇，做事从不逾矩，阖宫上下无人不顾念她几分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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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自己一向纵容，即便闯了祸也会帮她默默收拾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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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份尊贵，一人住着整座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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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身份尊贵，那坤宁宫只她一人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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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祭礼，她很少见母后和那个男人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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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何时，她都只能穿着繁重的织金凤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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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时候却一身素净，近乎简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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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没有资格和自己的丈夫合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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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漪月突然很想知道，母后死的时候，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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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着自己被困于金殿的一生，还是在想那个凉薄无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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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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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嬷嬷哭得老泪纵横，陡然转向周漪月，朝她重重磕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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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漪月恍然回神，听到自己喉咙里艰难发出的声音：“齐嬷嬷，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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