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她坠下城楼的瞬间，以及自己那双，无力伸出、只能滞在半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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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每次挥剑时，他才能勉强压下/体内的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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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人非人，似鬼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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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惨淡一笑，问凌云：“你确定……她真的忘了所有，包括与朕之间的一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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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心中不忍，却只能如实回答：“是，我们的人说，公主殿下一直在翻阅梁夏国的史书，找自己的身世。对于和您之间的种种过往，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已无任何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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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据细作观察，公主殿下近来很是快乐，与在军营里时判若两人……她很喜欢这座城，常漫步街巷，与西戎人同歌共舞，宛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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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说这番话时，几乎带了恳求的意思，仿佛在说：陛下，放过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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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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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男子陷入了沉默，不知是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还是装作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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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长指将面罩摘下，想着，自己戴这东西属实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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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以真面目相对，她脸上也不会有丝毫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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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眼神他再熟悉不过，淡漠中带着疑惑，仿佛他与那些来来往往的陌生人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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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最恨她忘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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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当他知道她忘了自己之后，他竟然是庆幸的，喜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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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喃喃自语道：“你说，她忘了朕，是不是就表示，我们之间可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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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垂下头，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努力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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