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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的时候,他偶然看见了住院的账单,那价格对他来说或许算不上高昂,但想起陈津北现在租住的房子,他犹豫地看向身侧的陈津北,说:“要不然……我自己付医药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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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陈津北正立在他旁边给他调液体的流速,他早就收敛了前几天夜里外露的情绪,现今的他,又是那张平静得看不出表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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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许话落,陈津北微垂眼问他:“用你妈的钱,还是你爸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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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许就不说话了,也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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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几次三番提出要出院,他是内地的身份证,在香港公立医院看病本就已经是天价,陈津北还给他申了间单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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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替陈津北心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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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那话时,他努力朝陈津北证明自己已经完好了:“我就只是普通的感冒,吃两顿药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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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觑着陈津北的表情,又小声说:“其实只要你理我了,我就能不药自愈,我这两天,头也不疼了,脚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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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那话时是深夜,陈津北守在床边,正拿着电脑忙碌,周许话落,他转头安静地看了他一眼,只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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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许憋闷又不敢再提,但他拉住了陈津北的手:“你也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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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津北白天总是走得早,他要跨几个区去学校上课,晚上过来陪他,来回奔波,在陪着他的夜里,陈津北又总是在电脑前忙碌,睡得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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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许侧躺在雪白的枕头上,眨着眼,轻轻握了握陈津北的手腕:“这个病床很大的,你上来,我们也能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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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许最近瘦了许多,脸小了,显得那双眼更大,定定盯着人的时候眼巴巴的,可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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