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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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曾对他也是好的，可他那时却还没学会如何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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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实在在地恨过她，也切切实实地爱过她。到了最后，一层叠一层的爱和恨被回忆裹挟着揉搓在一起，化成了一团乱麻的悲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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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恨都会随着时间变得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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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愧疚却是历久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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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洲缓慢地睁开了眼，从拥抱中退出了一些。他深深地看着于思煜，无声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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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思煜松开了手，李之洲便冲进了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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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着那幢黑漆漆的筒子楼里跑了过去，钻进白惨惨的楼梯入口。上楼。转弯。湿淋淋的鞋吱呀吱呀地踩在破旧的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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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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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向了岁月深处那个他一直无法触碰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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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思煜跟着李之洲跑回走廊时，他看到李之洲一只膝盖着地，半蹲在地上，低声对董滢说着话。董滢抓着他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向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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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李之洲劝她说：“回去吧。天气太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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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会跑，也不会躲起来。我电话号码一直没有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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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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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思煜长长地吐了口气，他的手一直不自觉地紧紧攥着，指甲陷在手心里，关节变得僵硬酸痛，薄薄的肌肤上泛起了一层青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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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掏了出来，看到了林毓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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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问了。董滢的小女儿，去年年末确诊了急性淋巴性白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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