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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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也劝，跪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棉布，快手快脚给她擦干大半淌着的水珠，又翻出车里备用的衣裳给她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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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春娘全程木头似地，任她们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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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收拾好湿漉漉换下来的衣裳，拎去外头挤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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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稀里哗啦，显得车内异常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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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知光将暖手铜炉递给她，触到她指头，冰凌凌冻似雪水，又飞快地连人带炉缩回去，“你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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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出一张绣帕，把铜炉细致地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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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春娘没动，低头瞧见绢白的绣帕仿佛不染半粒尘，而她手指都是皲裂与乌糟糟的河沙。俞知光怕她误会：“你指头太冰了，捧着会烫手，裹上了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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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春娘接过，指尖暖热，原本木着的一张脸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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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鼻尖一酸，懊恼地低头：“我、我原本都没脸受大娘子的恩惠。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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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知光“嗯”了一声，安安静静地没追问，但眼神就像是鼓励她接着说下去，无论说什么都可以不被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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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死，就是在桥边坐，觉得累……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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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男人家里本有几亩田，都是好的肥田，说好要卖出去十亩田，契约一签，隔两日就变二十亩……没田反倒要赔钱，赔不起那买家就要，要我卖身去他家做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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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尾的牙行，天杀的黑心……我只做帮工不做卖笑行当……他竟然想逼着我去……要不是我逃得快，可是，我随身带的银钱没了……药、药也掉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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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男人还在等着治病，我这是作了什么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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