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在燃烧,骨头在燃烧,浑身上下从毛孔到发丝都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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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自己成了一团活着的火球,成了东方神话里被罚入十八层地狱的鬼魂,期待的死亡没有亲临,与痛苦一同到来的是更加极致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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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停止了,缺氧的痛苦短暂地替代了烧灼,大脑血管根根叫嚣着痛苦,凄厉地渴求着氧气,眼前画面蹦出颗颗金星,渐趋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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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骤然涌入,紧接着的是心脏的抽搐,剧烈的收缩、猛烈的跳动,好像一只疯狗在撞击胸膛,也仿佛在胸膛安上一个炸.弹,终有一刻,会将他的心脏炸成碎片,炸成漫天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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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的火焰在心脏的悸动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走向另一个极端的寒冷。前一秒还在沸腾的血液在这一刻被完全冻结,还有骨头、还有皮毛,还有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冻结,他成了一个被冰块堆砌的人,成了一个没有情感的人,所有的思绪都被冻结,只有一个念头越发强烈——温暖!给他温暖!他祈求着、赞颂着,抛开了所有身为人的尊严,只要哪怕一瞬的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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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流逝早已与他无关,寒冷之后,又是炽热,又是窒息,又是抽搐……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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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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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成了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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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受到的只有痛苦,足以使人昏厥无数次、甚至死去无数次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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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些痛苦霎时消失,率先出现在他脑中的并非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举足无措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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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新生的婴儿,对周遭一切都如此陌生,于是生出更多的恐惧,害怕那尚虚无缥缈的下一次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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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缓慢回流的力气终于攒足,足以支撑他从地上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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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流畅,心跳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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