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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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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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林尔善补完后半句，“你还好意思去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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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安慰不像安慰，说指责又不像指责，似乎只是一个单纯的疑问，或者是用反问的方式，陈述一个事实。它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飘进众人的耳朵里，却又重如千钧，压在所有人心上，让人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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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也愣住了，听懂他的意思之后，顿时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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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自杀了，那位消防员的自我牺牲，就毫无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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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是在加重自己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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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错了……”男子抽泣着擦干眼泪，“我要去向他道谢……我要向领导承认错误……我要供儿子上完大学！我要活着，我得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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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尔善抿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好活着，才有希望。救你的那位消防员，他没了防护服，在火场上依然活了下来，生命有时候没有那么脆弱，前提是要尊重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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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上气不接下气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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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终于找回几分求生欲，林尔善心下稍安，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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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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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别人为救自己付出了巨大代价、愧疚自责到恨不得去死的感觉，林尔善太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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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他也知道，对于这种突遭大难的人，别人的安慰作用有限，最需要的还是一个人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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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索性离开了观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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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急诊科的主治大夫杨光路过，看见林尔善，挥动手臂、大声招呼：“小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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