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天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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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杭南雨夹雪。时而清醒，时而半昏迷状态的刘桂玲，忽然状态特别好。硬拉着前来打针的那个年轻的实习护士，絮絮叨叨聊天，问她有没有电话机，她想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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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知道，刘桂玲的衣服口袋里放着一本很小，又泛黄残缺的电话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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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电话簿，用手一个字一个字，吃力指着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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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给了林雨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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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农历十月十四，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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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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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口的每个句子，说得很吃力，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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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间林雨娇愣了一下，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但确确实实是外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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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刘桂玲自从生病以来这十年来唯一清醒的二十四小时，把记忆都留给了林雨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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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她，也记得她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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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过生日，小雨吃蛋糕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吃力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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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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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大开着，风从南吹到北，吹着一整个出租屋房间的破旧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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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蛋糕，白色的奶油，粉红色的小花......”林雨娇闭上眼，描述着多年前葛雯为她过生日买的老式蛋糕样子。说得绘声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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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好好吃，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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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眶被风吹得通红，流眼泪都是疼的。早就没有人陪她过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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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今天有蛋糕吃就好。”电话那头，刘桂玲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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