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湿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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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深处的地牢，这里不通风，隔绝着一切地面的声音，却有着刺骨寒意，和陈旧腐败的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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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光渡手中的半截蜡烛，带来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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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的深处，有个被吊在架子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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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刑的人，是个刚过十七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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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身衣服肮脏，双手指节肿胀青紫，小腿也不自然地扭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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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他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已经受尽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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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穿着辨不出原本颜色的衣服，那是干涸后发黑的血污，连着头发都结成一缕缕的，沉腐而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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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渡目光落在他微弱起伏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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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现在，人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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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渡轻声唤道：“都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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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啰”为夏州左近一支蕃部的姓氏，都啰家男儿到了十五岁时，都投入西夏军中，这个少年更是自十四岁就跟在长兄身边，兄弟俩一起加入了西夏王爷——李元阙的西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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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吊在这里，受到了这样的酷刑折磨，不是因为他本人做错了任何事，犯过任何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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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为他跟错了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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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渡看了他片刻，“还有意识么？听得见我的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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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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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渡拖来角落里一张肮脏的杌凳，从燃烧的那端倒出烛泪糊住蜡烛底端，将蜡烛立在凳面上，然后将提了一路的盒子，放在了杌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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