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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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里太黑了，又或许是光渡那双眼睛太能蛊惑人心，都啰耶猛地转过头，不再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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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看，不能听，这个人有一种很危险的东西，都啰耶的直觉在告诉他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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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完全脱离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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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他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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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啰耶挣扎道：“呸，你们都是狗皇帝的人，打完了又过来示好？我才不会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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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渡点点头，像是哄小孩一般夸赞道：“不错，你可以一直保持这样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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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啰耶再次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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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渡的每一个回应，都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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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多错多，他终于学会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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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被光渡提来的食盒，已在杌凳之上放置好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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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都啰耶终于平静下来，光渡才将盖揭开，温暖的气味从食盒中散出，让都啰耶在这肮脏潮湿的角落，再一次闻到了记忆中的醺然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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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渡拎起一只酒囊，倒进了干净洁白的空碗中，“我这次来，也不做别的事，只是想在你死前，请你喝一碗马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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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啰耶刚刚强撑出来的锐气，像是云开后的雾气一样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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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明白，不管面前这个人想做什么，这可能是他这一生中，最后一个拥有尊严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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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渡将酒碗递到他面前，“我知道，这是李元阙西风军中的旧仪，你们在他军中的人，都忘不掉这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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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敌人敬了他一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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