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味,混着旧木头的潮气。房间很暗,只有窗棂透进一线微光,能看见对面墙皮剥落的灰痕。她动了动手指,肩膀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转头时,发现身侧躺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呼吸很轻,像是睡熟了。
难道是……又到了陌生地方?她正恍惚,就见门帘被轻轻掀开,一个身影端着木碗走进来——是那日在回廊被撞的布衣少女,荆禾。
荆禾端着碗的手顿了顿,看见她醒着,脸颊瞬间泛起红,有些局促地把碗放在床头的矮凳上:“你、你醒了?”她指了指旁边的老妇人,声音压得很低,“这是我家,旁边是我娘。我家就一间睡房,没多余的床,你受了伤,我只能把你放在这儿……你别介意。”
萧至宁看着她被灶火熏得有点黑的指尖,摇了摇头。随后她又歪着脑袋开始打量四周,额前几缕没束好的软发滑下来,扫过眼角,那双刚醒的眼睛还带着点水汽,像晨露落在青石板上,清澈又软。荆禾看着这模样,心里莫名一跳——明明是个郡主,此刻歪着头问话的样子,倒像巷口被投喂的小猫,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那你睡哪?”萧至宁的声音还有点哑,尾音轻轻的。
见她眼里只有单纯的好奇,没有半分嫌弃,荆禾这才松了口气,手指挠了挠衣角,指了指那几块拼起来的木板:“我铺了点稻草在上面,睡这儿就行。要是半夜太冷……偶尔会挤到娘身边去。”她没说的是,娘身子弱,怕压着,她其实很少上床睡。
萧至宁的目光扫过房间——墙角的陶罐裂了道缝,矮凳缺了条腿用石头垫着,荆禾身上的粗布裙洗得发白。那日见她穿得寒酸,便猜到家境不好,却没料到是这样拮据。她心里掠过一丝漠然,不是嫌弃,只是觉得这人间的苦,原来比蛇窝的石缝还密。
她移开视线,看向矮凳上的粥碗:“他呢?”
荆禾先是愣了愣,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他”指谁,脸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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