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画面清晰得仿佛昨天才发生,可他明明记得,自己最后看到的是土方车刺眼的大灯,是柏油路上迅速蔓延开的血迹,是妻子在超市收银台前疲惫却温柔的脸。
“我……”他想辩解,说我不是你夫君,我是韩成功,开网约车的,家住沪市虹口区……可喉咙里像堵着团棉花,怎么也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左臂的剧痛再次袭来,他下意识地低头去看,粗麻布的衣袍早已被血浸透,暗红色的血渍凝结成硬邦邦的壳,一道狰狞的伤口从肩头斜斜划到肘弯,皮肉外翻着,隐约能看到里面白森森的骨头。
这不是他的伤。他的伤应该在胸口,是方向盘撞出来的。
“别动!”花如月连忙按住他的手,指尖微微颤抖,“这伤口刚用草药敷过,乱动会裂开的。”她解开腰间系着的布带,露出里面用油纸包着的药粉,一股苦涩的草药味弥漫开来,“前日在邙山,羯狗突然袭营,你为了护着张老丈家的孙女,被胡人的长矛挑中……”
羯狗?邙山?胡人?
这些词像重锤一样砸在韩成功的太阳穴上。他猛地想起自己睡前看的那本《晋史》,想起书里写的“永嘉之乱,中原陆沉”,想起“羯赵石勒,掠汉人为羊豕,稍不如意,即烹食之”,想起那个颁布“杀胡令”的冉闵,想起书里配的插图——胡骑铁蹄下,汉人尸横遍野,女子被绳索捆着像牲口一样拖拽……
难道……
一个荒谬到让他头皮发麻的念头窜了出来,却又被左臂的剧痛死死钉在原地。他盯着花如月的脸,这张脸虽沾着尘土,眼角带着泪痕,却掩不住那份沉静的气度,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里藏着坚韧,绝不是现代社会里那些被生活磨得只剩焦虑的女人能有的。
“现在是……哪一年?”他用尽全身力气问道,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花如月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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