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的金丝眼镜反着光,周梅用纸巾擦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王主任低头拨弄手机,拇指在屏幕上快速划动——肖锋知道那是工作群,此刻里面大概正刷着“肖锋被李律师打脸”的消息。
“我去趟洗手间。”肖锋扯了扯西装下摆,起身时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避开所有人的目光,推开包厢门,走廊的冷风灌进来,吹得后颈的薄汗发凉。
洗手间的镜子蒙着层水汽,他抹了把脸,看清镜子里的自己:领带歪在锁骨处,西裤上的酒渍像块深褐色的疤。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锋子,你爸今天又去厂子里转了,说老陈头夸你上次帮他写的遗嘱特别周全。”
肖锋的手机壁纸是毕业时的一张照片——他穿着学士服站在未名湖畔,母亲踮脚给他整理领结,父亲举着相机喊“笑一个”。
那时他以为凭北大的文凭,能在这城市站稳脚跟,却忘了周梅说过:“光有学历有什么用?你看看李律师,人家能给客户拉来投资,能在酒桌上谈下单子。”
水龙头的水哗哗流着,他捧起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下巴滴进领口,冰凉地贴着皮肤往下淌。
镜子里的眼睛慢慢亮起来——
他想起父亲在车间教他修机器时说的话:“零件卡壳了别硬拆,找对受力点,轻轻一扳就动了。”
他又想起母亲调解邻里纠纷时,总先听双方说完,再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讲……
“肖法务?”保洁阿姨提着水桶进来,水桶撞在瓷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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