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老张蹲在镇政府门口抹眼泪,裤脚沾着鸡舍的草屑,空气中还残留着鸡粪混着稻壳的味道。
“肖主任,陈所长说凭证都整理好了。”郑敏端着保温杯进来,杯口飘着枸杞的甜香,带着一丝温热,“不过…他让我捎话,说有些旧凭证字迹模糊,可能对不上。”
她压低声音,目光略显不安,“我刚才路过财政所,听见他在打电话,说‘按老办法处理’。”
肖锋的手指在桌沿轻叩,节奏和张建平那天敲桌子的声响重叠。
他翻开李建设的通话记录,最新一条是凌晨两点的短信:“肖同志,我想清楚了,明天上午十点镇西茶楼见。”
核查会议定在周五下午。
肖锋提前半小时到会议室,把合同副本、银行流水、李建设的录音整理成三摞。
空调嗡鸣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纪检组的老周抱着暖手宝进来,拍了拍他肩膀:“小肖,我干了二十年纪检,头回见这么全的材料。”他的手掌粗糙温暖,带着岁月磨砺的温度。
陈建国是踩着点进来的,西装革履,连皮鞋都擦得锃亮。
他刚坐下,肖锋就把合同副本推到他面前:“陈所长,2018年危房改造合同,甲方镇政府,乙方宏发建筑,金额280万。”他又抽出银行流水单,“这是当年镇财政所的转账记录,分三笔打给宏发,合计143万。”
会议室里的空调嗡鸣突然变得刺耳,像是某种无声的审判。
陈建国的喉结动了动,指尖掐进西装裤缝:“可能…可能是分阶段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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