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文化站的小林缩在香案旁,怀里抱着笔记本,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坑,那是他紧张时的老毛病,像要把心事凿进木头里。
周先生的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出“笃笃”声,每一步都像敲在人心上。
走到最前排的八仙桌旁,他才坐下,粗布裤管蹭过木凳,发出窸窣的响。
他扫了眼肖锋胸前的党徽,金属在微光里闪了一下,他冷笑:“要讲老故事?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陈芝麻。”
肖锋没接话,转身从香案下取出个粗陶茶罐。
罐身粗糙,指腹划过能感受到陶土未打磨的颗粒感。
“李婶今早送来的野山茶,说您当年带学生采茶,总夸后山的茶最香。”他往粗瓷碗里筛茶末,水汽腾起,白雾缭绕,带着山野的清苦与焦香。
那一瞬,周先生的喉结动了动——那是他教课时总揣在兜里的茉莉香片味,混着山雾的清苦,像从记忆深处飘来的旧信。
“周老师,”肖锋在他对面坐下,声音轻得像片落叶拂过瓦檐,“您当民办教师那会儿,有没有件事,哪怕过了三十年,想起来还会心跳?”
周先生的手指突然扣住桌沿,木头硌进掌纹,发出轻微的“咯”声。
他盯着茶碗里浮沉的茶叶,像看一段沉在水底的往事。
眼尾的皱纹慢慢洇开,声音发哑,像旧风箱拉起来的破响:“七九年春,我在公社中学当教导主任。校长把教育局拨的助学金扣了,给儿子办婚礼。我带着学生堵在礼堂门口,说‘不还钱,就去县上告状’。”
他猛地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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