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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进祠堂时,周先生来了。
他攥着个布包,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布包角还沾着草屑,指尖微微发抖。
肖锋正蹲在供桌前整理村民们写的“祖训”,纸页窸窣,墨香与旧木气息交织。
抬头时正撞进他泛红的眼:“两、两万块。”周先生把布包往桌上一墩,声音像砂纸磨石头,“王总上个月送的,说‘周老师德高望重,帮着说两句’。”
布包散开,露出一沓捆得整整齐齐的钞票,还带着银行捆钞纸的油墨香,纸面冰凉,像刚从保险柜里取出。
周先生的手悬在钞票上方,像是想收回去,又像是想再按按,最后猛地缩进口袋:“钱你收着,别说是我还的。”
肖锋没动。
他看见周先生鬓角的白发被穿堂风掀起,露出耳后一道淡粉色的疤——这是上周家访时,周先生孙子说的,“爷爷小时候救落水的同学,被石头划的”。
那道疤在暮光里若隐若现,像一段被岁月掩埋的勇气。
“我知道您不是为了我。”肖锋说。
周先生的背猛地一僵。
他转身往门外走,走到门槛时又停住,背对着肖锋说:“明儿……我去大棚选址现场。”声音轻得像落在供桌上的灰,“我得看看,这新秤杆,到底称不称得出分量。”
月亮爬上祠堂飞檐时,肖锋站在晒谷场上,手里攥着连夜印好的“三不原则”实施方案。
纸页被风掀起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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