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踩出“啪嗒啪嗒”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湿水泥和泥土混合的腥气。
他怀里揣着个塑料袋,里面塞着一沓泛黄的测绘底稿,纸页边缘卷曲,像被水泡过的旧信。
"他们要栽赃你虚报大棚面积!"声音压得低,却像敲铁皮的锤子,"下周检查团来,会拿改过的图纸比对,我......"
他喉咙发哽,喉结上下滚动,像吞了块石头,"按你说的,在原始底稿上用铅笔标了田埂的弧度,只有用紫光灯才能照出来。"
肖锋接过底稿,指腹蹭过那道几乎看不见的标记,纸面粗糙,铅笔痕极淡,却真实存在,像藏在皮肤下的脉搏。
他想起三天前王会计蹲在村委会门口抽了半夜烟,烟头堆成小山,火星在夜色中明灭,烟味混着露水,呛得人眼酸。
"我闺女住院费还差五千......"现在他盯着王会计发皱的领口,那里别着枚褪色的党员徽章,金属边缘已磨出铜色,像被岁月反复擦拭过的信仰。
"你女儿医药费够了?"
"够了。"王会计低头抠着塑料袋上的水珠,指尖一捻,水珠滚落,发出“嗒”的一声,"昨天镇医院说有好心人捐了三万。"
他突然抬头,眼里亮得吓人,像被火点燃的枯井,"可我现在更怕她长大问我——爸当年是不是帮坏人撒谎?"
肖锋把底稿锁进铁皮柜最底层。
锁扣"咔嗒"一声时,清脆得像一颗心落定。
手机在裤袋里震了又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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