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柳河村村部褪色的玻璃窗斜切进来,在水泥地面拉出一道金边,玻璃上的裂纹将光线割成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陈年的账本残页。
肖锋站在走廊尽头,看着两个穿藏蓝色制服的民警架着陈默往外走。
皮鞋踏在水泥地上发出空洞的回响,夹杂着远处鸡鸣的余音。
陈默的灰布外套皱成一团,后颈还沾着隔夜的草屑——昨晚他在村部临时留置室蜷了半宿,冷硬的水泥地在他肩胛骨留下一道浅红压痕,指尖触到袖口时还能感到昨夜寒气渗入皮肤的滞涩。
“肖书记。”陈默突然挣开民警的手,踉跄着朝肖锋挪了两步。
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锈铁,带着喉咙深处的灼痛,呼出的气息微颤,混着一丝铁锈与草灰的气味。
肖锋的喉结动了动,咽下那句未出口的话。
三天前他蹲在火炉前烧“虚实五问”笔记时,就猜到陈默会在最后关头松口——毕竟昨夜通话里苏绾说“能争取缓刑”时,他听见电话那头有女人压抑的抽噎,是陈妻的糖尿病药费单在作祟。
那声音低得像风穿门缝,却在他耳膜上刮出细密的刺痛。
“但我不是最坏的那个。”陈默的手指抠住肖锋的袖口,指甲缝里还嵌着村级报账员特有的蓝黑墨水渍,指尖冰凉而粗糙,像枯枝划过布料,“第三只手不是人,是制度。”
他咧开嘴笑,嘴角干裂,眼角却泛着红,像是被风沙磨久了的眼角膜渗出血丝,“你们建阳光指数堵造假口子,可没人管‘合规但不合理’的钱怎么流。”
肖锋的后背突然绷紧,脊椎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