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光像浸了水的棉絮,顺着祠堂旧瓦的缝隙渗进来,在肖锋膝头的项目清单上洇出一片模糊的亮斑。
瓦片间偶尔滚落一滴夜露,砸在石阶上“啪”地碎开,溅起一丝凉意。
他拇指抵着“柳河建设”四个字,指腹能触到纸张因反复翻阅卷起的毛边——粗糙的纤维刮过皮肤,像某种隐秘的警告。
这是张某被调离前留下的烂摊子,也是青藤会在柳河埋下的第一颗雷。
“叮。”手机在石墩上震了两下,是小郑凌晨三点发来的消息:“柳河建设去年纳税增速数据已比对,全市第三,不过……”后面跟着个皱眉的表情包。
震动顺着青石传到掌心,带着凌晨未散的寒气。
肖锋没急着回,指节轻轻敲了敲“青藤会赞助”那行小字——他要的不是数据本身,是老周听见“重点扶持”时瞳孔收缩的模样。
晨风卷着祠堂前老槐的香气灌进领口,槐花的甜味混着湿木腐朽的气息,他声音压得像在说家常:“去查这家公司去年纳税增速排名,然后……”停顿半秒,“让全镇干部都知道它‘很红’。”
电话那头传来翻笔记本的沙沙声,纸页摩擦如虫啮枯叶,小郑应了声“明白”,肖锋望着石缝里钻出的野菊花笑了——花瓣泛着微黄,沾着露水,颤巍巍地挺立着。
老周最怕的从来不是被查,是被贴上“不该红”的标签。
这个饵,他等了七天。
上午九点的镇政府会议室飘着新泡的茉莉花茶味,热气氤氲,茶香中夹着一丝铁观音的陈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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