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下来,只有雨珠打在棚顶上滴滴答答的声音。
他僵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六娘竟都知道……
他忽而觉得有些可笑,他不禁笑自己,也笑宿命,他垂着眸,长叹说,“长宁……我还以为我已经做得很好。孟大人和太子两相争斗,总有一输。
若陛下处置了孟大人,等陛下百年后,再吩咐纪瑶琴了结太子,我就能等到改运换命的机会。
若陛下废弃了太子,肯定也会因太子的事情与孟大人离心,我再从旁挑拨。
如今,看来,陛下却任然信任他,连你!都愿意和他重修旧好?!
我哪里不如他?!……”
他越说越激动,清秀的脸面,青筋暴露,变得狰狞起来。
六娘不再看他,她转过头,将车舆窗上得帷幔轻轻撩开。
外面的雨水,聚成了水洼,雨珠打在水洼中,敲出了沉重的节律。
六娘将手伸出车舆,雨珠落在她掌心,又从她指缝中流下去。
薛少弋捂着面,指划过自己的脸,“老天作弄,既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却为何要你知晓这些?”
六娘仍看着手中的雨珠,低声说,“王爷以为,只有长宁知道这些?王爷做得那些挑拨诬陷的事情,陛下也许心知肚明,只因为王爷是先皇后唯一的弟弟,所以,陛下一直对王爷宽仁,甚至……超过自己的胞弟。”
“可,我不想要做这个任人拿捏的闲散王爷了!长宁!你知道吗?手中的权力有多重要!我上辈子到死才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