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扶楹是去给堂兄送话本子的。
平日里, 堂兄没个正形也便罢了,将近新年了,还不知收敛, 昨个揣了话本子找扶楹玩,走时,竟忘记带走了。
扶楹原是出来透气,顺便给母亲买芙蓉糕的,糕点坊与学堂在一条街,最是顺路不过,小少女想了想, 就把话本子一同带上, 给堂兄送过来。
扶楹来时,他们还未结束。
里面的小公子低着头, 手握毛笔,在写些东西。
只剩下这个小公子在外面,衣衫单薄,手指露在外面,被冻的通红。
少年一身玄衣,气质冷清,自带疏离感。
他独自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的,是夫子让挂的灯笼。
穗子摇摆不定,与腰间玉佩牵扯到一块,贴在一小片黑色衣料上,黑红相交,肃重感更甚。
寒风冷冽,扶楹半张脸埋在红色披风里,抬起清亮的眸子,歪着脑袋,略微好奇地打量他。
少年低着头,视线未从灯笼上移开半分,自然没看见不远处的少女。
直到听见了一句,“你是被夫子罚了吗?”
嗓音温软又稚气。
裴行砚抬头,往旁边看了一眼。
飘雪很大,地面被覆盖了厚厚一层,光线微亮,穿过密布的暗云,洒在少女身上,温和、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