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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瞬,便有一只结实有力的手揽向她的腰间,她几乎是本能的,如攥住救命稻草般,缠住了那具温热的躯体,被带着一路往上,风声和雨声重新涌进她的耳中,她却只是剧烈地咳嗽着,呕出被灌进的河水。
寇骞用麻绳将两人捆在一起,沿着绳索的另一端——渡口的老杨树,艰难地游回去,至于被浪头掀走的小舟,沉进水底的长刀,漂浮河面的包袱,管不了,也无暇去管。
大概是在皮肉被浸至与河水同温时,才踩着软烂的沙土上岸,饶是他一贯在水里讨生活,带着个人在浪里挣扎一路,眼下也免不得喘着粗气,解开腰间的绳结,冷嘲道:“当真是小瞧了你,我当你只是脾气大,没想到胆子比脾气还大,白日里刚从水里出来,夜里又要下水,急不可待想要当鱼食?”
若放在寻常,崔竹喧定受不了这番挖苦,便是拳脚拼不过,用一口银牙也得啃下他一块肉来,绝不让此人好过,可偏偏,是现在。溺水的窒息感方才退却,或咳嗽,或哽咽,泪水混着雨水湿了一张美人面。
他烦躁地皱起眉头,想把这个烫手山芋给丢出去,但耳侧娇弱弱的哭声,扰得他心潮也不平静起来。
他用冷硬的声调开口:“松手,下去。”
但那娇贵的女公子,如何会听他的指派,自顾自地哭着,如此僵持了半晌,终是寇骞先服了软,叹了口气,虚虚地拍了下她的脊背,“好了,回去吧。”
“被扔河里的都是某的家当,你有什么可哭的?”此话一出,那哭声又汹涌了几分,他顿时懊恼起自己的嘴笨,深吸一口气,用此生最温软的语气去哄,“你要的新衣裳、蜜饯,某都准备好了,回去泡个热水澡,早早睡觉?”
回应他的是个虚弱的声音,“我的鞋丢了,走不了路。”
他低眉看去,左边的绣花鞋尚且规规矩矩地踩在沙土上,右边的罗袜沾不得污泥,索性用他的鞋面垫脚,他几乎要被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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