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站起一个姑娘, 有些笨拙地抱起酒坛, 将自己的酒碗满上, 显然是个不怎么能喝的, 却偏要扬着下巴,同座上朝她敬酒的每一个人碰杯,直至芙蓉面上晕开两团绯色,醉得不能再醉, 才歪歪斜斜地坐下去,饶是如此,还要以月光作烛,酒水为镜,把鬓边不慎滑落的几根发丝归至耳后。
应是她了,想起那次不愉快的会面,不禁咋舌,蛮横是真的蛮横,可漂亮,也是真的漂亮。
正因如此,金玉书免不得一头雾水,“我当你喜欢那个姑娘呢,怎么要把人送走?”
寇骞沉默地看向那边,掩下眸中极浅淡的落寞,倏然自嘲地笑了笑。
“……我的喜欢,算什么呢?”
他总不能因为月亮流过松荆河,枕在他的舟畔,被盛入一只酒碗,盈在他的手心,就真的以为,月亮,归他所有。好比现在,酒空了,月亮便走了。
他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拎起酒坛,将空空的酒碗再度满上。
筵席漫长,吃到酒尽羹残时,已是二更天了。众人三三两两迈着不甚平稳的步子离开,热闹散去,留下一桌一地的狼藉,等明朝睡醒再去收拾。
崔竹喧抓着椅背,俯身欲呕,又觉得在大庭广众下这般行为实在不雅,连灌了三杯清水下肚,这才强忍下来。
她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难喝的酒!
又辛辣、又涩口,闻时没有醇香,饮罢没有回甘,一碗碗下肚,只觉得烧心得很,仿佛喝的不是高粱酿的酒,而是正燃的火油。可那些人都能喝下,她怎么能喝个三两口就怯场,是故,她来者不拒,饮了全程,得了每一个人称赞的“好酒量”。
想到这,她忍不住翘起嘴角,歪着脑袋哼起不成调的小曲儿。
只是脑袋晕晕乎乎的,曲子哼了一半,忘了一半,也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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